陈其钢 音乐画卷里的古典诗人
当大师遇到了大师
陈其钢在国内知名度的打开,正是因为2000年与张艺谋合作的大型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再到让北京奥运会主题曲《我和你》唱响中国的五声音韵,以及再度与张艺谋合作,创作《山楂树之恋》主题曲时,两位艺术界的大师已经共同合作了三次。
“这让我诚惶诚恐,其实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有第一次尝试就有了第二次。一个音乐家花一年时间写一个交响乐,充其量就是为音乐厅里1000多名听众展示,而且说白了,严肃音乐还处在一种自娱自乐的状态,在西方也是如此。但奥运会能为自己的民族文化赢得尊重,还为展现我们的历史和现状提供了机会。”陈其钢谈起为北京奥运作词曲的事情仍旧很激动。
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陈其钢回归原来的生活。现在最让陈其钢回味的是,“奥运结束后,成千上万的反馈席卷而来,才让我意识到,历史要自己坚持,放弃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因为奥运会合作建立起来的默契,张艺谋“今后有机会继续合作”的希望迅速变成了现实。
“《山楂树之恋》说的就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事儿,我本来以为不难。但2009年11月开始,我别的事情全部放下了,写了8个月。很多人笑话我,但这就是我做事的基本态度。”而且,在为《山楂树》配乐的时候,陈其钢很难再“做自己”。
“张艺谋和我的观点有很大差异,我们很难统一,但最终还是以导演意见为主。”在静秋和老三的床戏部分,陈其钢把音乐处理得特别悲情,张导摇头,这也太沉重了。现在的版本显得特别透亮,钢琴中淡淡地渗透进了小提琴。“观众感觉电影里面似乎没有音乐,其实它和演员一样是在表演的。”
不过,对于改编自苏联老歌《山楂树》的主题曲,陈其钢并不满意。“中国人的爱情为什么要用苏联音乐来表现呢?在我看来,这是文不对题的,就像韩剧里面的音乐全是大杂烩,这是不重视自己的音乐文化历史的表现。”但最终由于张艺谋坚持这首歌是两人的定情之曲,在结尾处用它呼应比较好。“那我能做的,就是编配上进行补救,让音乐含蓄自然。”以陈其钢苛刻的审美眼光看来,这是一个“败笔”。
当大师遇到大师,就是激情和才学的碰撞,总有一方会妥协,但双赢是必然的结果。
《山楂树之恋》暂时告一段落,但陈其钢与张艺谋的合作还在继续,他们将在老谋子新片《金陵十三钗》中继续碰撞。张艺谋新片《金陵十三钗》的音乐创作是在《山楂树之恋》之前就定下来的合作。“我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兴趣的,尽管对电影音乐我几乎还是个白丁。”该片以南京大屠杀为主题,讲述了十三个风尘女子的故事。“这里面的音乐元素很丰富。片中会涉及西方宗教,中国艺伎表演的是中国传统音乐,还有抗战元素,这三种元素的融合激发了我的兴趣。”
陈其钢在少年时代来过南京,这次采风,暌违40多年后来宁,感触挺深。陈其钢走访一些音乐人和民间艺人,搜集民间小调,是为了寻找能真正代表南京的音乐元素。而且,对金陵乐风了解并不多的陈其钢还第一次认真坐下来听了一场苏州评弹,欣赏了《钗头凤》、《关公战长沙》等曲目。“听说在南京要找听苏州评弹的地方特别困难,想听白局也找不到什么专门的场所,感觉特别遗憾。整个体验下来,南京作为六朝古都,给人的感觉就是海纳百川,又很难隶属于吴语地区,因此,很难用一种音乐元素去代表它。”采风结束后,陈其钢目前打算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打造电影音乐,“当然还要看导演的意见。”就像我前面说的,还得继续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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