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爱与和平
电影对于成龙来讲是立业之本,而慈善则是他的快乐之源,这两件大事甚至高于家庭在他心里的份量。
他坦言,初成名的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因为他拍起戏来太玩命,早上去片场,都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命回家,所以每天花天酒地、极尽享乐,生活得没有寄托和目标。但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开始有人邀请他参加一些公益和慈善的活动,他以没时间推了很多次,确实,他白天要拍电影,晚上要喝酒跳舞,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但人家跟他讲,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人到那里就可以,对你的形象和电影都是有帮助的,好说歹说,他总算勉强答应。
那次去的是大口湾一家残障儿童福利院,“那些孩子,每一个都有问题,瘸腿的、脸变形的、脑袋和脖子间要钉钢钉的,看到我都带着笑脸过来,身上还有臭臭的味道。旁边人就跟他们讲,大哥今天非常忙,特别抽空看你们。其实是假的,我不是自己想来的,我有时间宁愿睡觉。他们又说,大哥带很多礼物给你们,这也是假的,都是别人准备好的,小孩子问什么礼物,我要开了箱才知道。但他们每个都抱住我,每个都谢谢我,那一刻真是无比惭愧,无地自容,我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小孩子问,大哥你还会来吗?我说会,这是我亲口答应的。圣诞节我就买了整整一货车的礼物去看他们。因为这样,别人问,你要不要去别的孤儿院?我说好啊,那就又去了别家,变成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在这个过程里,成龙理解到了“施比受有福”的含义。因为他确实地感受到,自己也许比得到礼物或者得到帮助的人还要开心。
成龙大哥如今已经将“慈善”作为生命的一部分
有一年,他在广州火车站,坐在车子里等行李,看到不远处的转盘底下,坐着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正面无表情,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这个静止画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这年轻人,他想到以前听到过的故事:有个人来深圳打工,可是钱用光了,也没有找到工作,他只好用三个月的时间走回了贵州的六盘水。成龙在用这个故事对应了眼前的年轻人后,叫来了助手,让她拿五百块给他。
“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我看得到那个年轻人的表情,他整个傻掉,眼睛一直就追随着她,直到我们的车走掉。也许他的遭遇根本不是我想像的,但对我来讲,已经没那么重要,重点是,这件事让我开心了一整天,现在说起它来,我还是很开心。”
成龙现在也常常做这种事,看电视里有需要帮助的人,就匿名打电话到电视台,这个捐一万,那个捐五千,每次捐完都很开心。
曾经他在捐很多钱时,旁边的人跟他讲不要捐,这个人或机构不值得信任,但他却觉得做慈善不应该存怀疑之心,因为你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换个角度想,哪怕你捐了一千万,用到的只有一百万,那也好过需要帮助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在探访孤儿院之后,成龙的每一次慈善行为都得到了影迷的支持,他们从全世界各地寄钱过来让他帮忙转达。久而久之,他想那不如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用来管理这些资金,那是1988年,开启了以艺人名义成立慈善基金会的先河。虽然在近年来,各种名目繁多的慈善基金会,存在着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现象,也确实影响到民众参与慈善行为的积极性,但成龙的基金会始终是一座标杆,在它运营的24年里,从来没有过负面新闻和遭受过质疑。说到经验,成龙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每个基金会都有支出,每一笔捐款都有30〜35%用来作为行政费,但我的做法是,你捐一百万,就用一百万,行政费用我来给,零支出,所以帐目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旁边就没有人能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