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周大为的人,一定会被他的休闲装、运动鞋、青春洋溢的脸庞以及左耳上钻石耳钉的型男外表所蒙蔽,认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实际上,这个年轻人早已经是艺术圈内的资深人物。
有意思的是,与周大为2003年从开始在艺术圈摸爬滚打的经历相比,他的媒体曝光度实在算不上高。早在19岁时,他就在拍卖场上为刘逸飞的《踱步》与当时素不相识、如今已是龙美术馆馆长的王薇交手;2011年赴台,以250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将中国的机制币王“奉天癸卯一两”接回大陆;在上海艺术氛围最低落的2013年,腾空建起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ART021),以及去年向法国蓬皮杜当代艺术中心捐赠中国当代艺术家徐震 •没顶公司出品的《集团-(4把刀组合)》……从这些报道中,不难发现,周大为是个典型的实干家。
刘韡《失误》
顺其自然 让收藏有自己节奏
周大为的收藏生涯开始得很早,有恋物癖的他从小收藏邮票、钱币、体育明星卡等各种类型的玩物,青年时期他喜欢收藏黑胶碟、版本书,甚至藏有达尔文《物种起源》的第一版。独自在加拿大长大的生活经历塑造了他独立的个性,也孕育出他对金钱的敏感度。周大为的创业史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11岁时,他就曾因买卖球星卡而上过报纸;13岁时,他成功地在eBay上卖出了自己的藏品。周大为骄傲地说自己应该是当时加拿大13岁小孩中赚钱最多的一个。
周大为的心里有一份自己的收藏名单,近些年,这份名单上的名字越来越固定,“目前和未来,我会持续收藏我喜欢的艺术家作品,尤其是经典作。相比市场价格,我更关注作品本身,关注作品在艺术家创作轨迹中所占的位置。”
过去利用艺术收藏谋取利润的经历曾让周大为一度饱受质疑,但他坦言:“我之所以能成为现在的我,与过往我的任何一段经历都密不可分。年轻时,我有幸了解到了艺术的伟大,接触到许多有才华的艺术家,过往的种种都在无形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在一些人看来,2009年以前,我不过是一个挣着艺术的钱,又消费着收藏家声誉的商人而已。但也正因此,我也比任何人都深谙此道,也比任何人都渴望为艺术做点什么。当我看到娱乐节目、真人直播成了年轻一代唯一的娱乐时,我反思自己,是不是我们这一代做得不够好,没能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讯息供后辈选择。”
杨福东《陌生天堂》单屏电影
责任使然 让脉络跨得更广阔
这种厚重的责任感,让周大为一心想为中国艺术事业做点儿实事。2013年,这个想法终于实现——他成功举办了首届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ART021)。
ART021走到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从最开始遭人质疑到如今大家纷纷认可,周大为用实际行动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假如一个人走进了一间画廊,但画廊的营业人员不仅不搭理他,甚至用带着些鄙夷的眼光看待他。试问,如果你是这个人,会不会因此觉得无趣而调头离开?其实,一次的调头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扼杀了这个人对艺术的兴趣。ART021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做博览会的。我抓住了上海艺术界的痛点,因此它才能成功。”周大为说,“我知道,不少人说ART021的画廊品质不够高,但作为一个立足中国本土画廊的艺术博览会,成长是需要时间的。首先,得有人愿意支持这些现在品质不够高的画廊,才有可能让它们在未来成为品质较高的画廊。”
吴大羽《无题》
眼光 是挑战未来的胆识
周大为的CC基金会藏匿在上海远郊的松江工业区里, 基金会一共五层,推门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刘韡那组最著名的装置艺术作品《黄金分割》。被切割的台球案和少了一半的沙发、家具落寞地散落在主展厅内,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会认为这儿是个“破烂家具垃圾收回站”。基金会的墙面上大大小小、毫无规律地刻印了满墙的蓝色标语,记录着周大为说过的经典语录。明亮的蓝色是所有大男孩的标志,与展厅内当代、讽刺,甚至带着一些反叛的装置艺术遥相呼应,隐隐昭示着周大为的个性。
由于位置较偏,目前CC基金会更多地被用作内部员工的办公区。未来,周大为会在这里做一些艺术家驻留计划。说起CC基金会的功能和定位,周大为这样回答:“支持在大家眼里并不那么商业的展览,给那些我认为很好的艺术一个面世的机会。基金会的运作模式完全国际化,我不会打着基金会名义挣钱。”周大为戏称CC基金会是“屌丝基金会”,这意味着它并不会短期内发酵,但只要坚持到五年或十年,它的作用一定会有所显现。
Paul Chan《2nd Light》
或许,周大为最让人“可恨”的地方,就在于他总是能够“歪打正着”。
2009年之后,周大为增进的每一个艺术项目都源自他心底的梦。无论是做博览会,还是艺术商店,抑或是资助目前商业价值较低的艺术项目和艺术家,都和利益没有直接关系,但到最后他不仅收获了情怀,还赚了个盆丰钵满。
周大为像是一个原点,他的能量以这个原点为中心,360度全面辐射着艺术圈的角角落落。他对待艺术的态度自信又霸道,“如果我不能全部买到它,至少,我希望它不被贱卖。”这真是对艺术说的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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