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 内心世界的现象
围观现场
线条、颜色、光线、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挑衅⋯⋯当你做为一个受众站在曾梵志作品面前的时候,你能够感受到强烈的冲动,一种尝试超越想象力本身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又是极其复杂的,他把超越感觉的理性观念看作一种尊严—不仅仅是艺术家的,是所有人的—详加描绘,当你站在“2010·曾梵志的现场,环顾那些作品,深味于那种对于自我作用的封闭性的大胆突破,一种无比卓绝的视界内的坚持,你会因自己成为崇高体验的背景的构成而狂喜。
看客、观众和媒体总有一天会将注意力从浮华的资本景观当中解放出来,开始追求曾梵志的力量根源。对于站在曾梵志创作王国之外的我们而言,清洗一种不认真的生命浮躁:那种几乎可以致命的迷惑、致命的狂怒,在寻找内心对应的征途中都是极端危险的,如果说还有更多的不理智的人,那么我们可以尝试以“幻觉”的名义来劝诫曾梵志所处的社会现象、作品景观中不准备消解秩序的人:忘记一种陈词滥调,忘记资本、学术批判和旁观企图等秩序其实意味着对自己更大的尊重,对阅读本身和创作本身的更多尊重。
对于中国当代艺术来说,在以画廊、拍卖行、专业网站、收藏家、批评家以及各种参与性力量组合成的系统当中,曾梵志无疑是最佳的利益平衡点,而艺术家身处的这个系统一定会将其中的人进行异化,这里面甚至包括那些试图在智慧上寻找捷径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曾梵志所有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对于自我觉察的警惕显然是无足轻重的,他们更加在意曾梵志在一种围观场景下的意义:光环,而站在光环之外的批评家们永远苛刻,他们担心曾梵志在光环中清洁自己人性的可能,尽管他们深深地为其作品中暧昧的表述性征服所折服。如果绘画是通往绞刑架的电梯,那么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质疑曾梵志储备自己的情感经验和积累理性素材的时候,他所经历的那一切是不是经得起推敲的。
曾梵志出生于1964年,这个时期的中国仿佛后来曾梵志善于处理的线条一样,在表面的奔放之下蕴藏着令人惊惧的理性疯狂,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承担着重塑马克思和信仰神迹的破坏性作用。我们可以想象在无边无际的批斗浪潮当中,一个瘦弱孤单的少年一种超越弗洛伊德童年决定论的不自觉欲望在洋洋洒洒地绘画,只有画画能吸引他,这个过程当中,他的母亲曾经对他的画说了一句,“你画得真像”。
当时的教育体制并没有和曾梵志的热情或者才华之间找到正确的平衡点,在历经了5次高考之后,曾梵志才进入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接受专业训练。等到他进入这个学校之后,他仿佛又产生了和以兴趣为主导的少年绘画时期—这个学校的氛围远远没有后来曾梵志的粉丝所想象的那般美好,艰深和刻苦的教堂气质几乎完全缺失,他当年的老师曹丹教授如此总结:“当时美术系那群学生喜欢课余时间在我宿舍消磨,打麻将、看电影、聊天。然而当其他学生都在消磨时间时,曾梵志却时不时询问画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