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创作上讲,王鲁炎对于原始信息的吸收和消化是模糊且难以接近的,你很难看到这位成熟的艺术家沉溺于自我,在孤芳自赏的私密情感中无病呻吟。他把视线与认知投向对外部世界具体现象的关注,他不再相信“感觉”可以解读他所看到的东西,因为他想要看到事物背后的东西,接近事物的本质,寻找事物的普遍意义。而只有思想才具有这种穿透力,于是他开始了在思想的困惑中,永无休止地选择和判断。
《 W六方腕表D07-2 》 布面丙稀 300×400cm 2007
描述王鲁炎的文字必然是纠结的,其中包含着“他者”的辨认立场和媒体的自觉动机,同时还有难以言喻的语言迷宫─这是王鲁炎所提供的陷阱,“关于价值判断,可以借鉴两个标准:独特的观念角度,独特的(艺术)语言系统。”
按照王鲁炎的说法,语言是通往智慧的等级阶梯,而为了找到真正意义上的通天之塔,王鲁炎把自己扔进了时间的泥潭长达二十年之久,他七十年代初开始画油画,那时候中国并不开放。极其封闭的艺术环境,使他与当时的大多数艺术家一样,艺术上的探索还没有接触到深入的痛苦。七十年代末,中国开始改革开放,艺术家开始慢慢接触到西方的艺术,在艺术上知道的多了起来,因此,在艺术的探索过程中,开始感觉到烦恼和痛苦。王鲁炎“终于有一天发现,我无论怎样画出来的画都是别人曾经画过的画”。当时的王鲁炎想方设法来寻求代表进步力量的新型语言系统:他戴着墨镜调颜色,到后来甚至不看颜料,颠倒着画布创作⋯⋯对于“新”的渴望,使王鲁炎将既有传统视作窠臼,但是“传统就像投影与你寸步不离,无法摆脱”。于是,王鲁炎做出了让所有朋友吃惊和可惜的一个决定,“因为油画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所以我彻底放弃了画了十几年的具象油画,转向宣纸水墨抽象的探索。”然而数年后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他发现抽象水墨也并不是他的归宿,他的问题在抽象水墨中同样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又彻底放弃了抽象水墨。直到八十年代末,他与其他艺术家合作,成立触觉小组和新刻度小组之后才真正找到了属于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