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印象·刘三姐》为例,因为有了这场演出,原本一日游的游客们选择住了下来,于是有了五星级的酒店,居民们也开起了家庭旅馆。据当地政府统计,有10万人从《印象·刘三姐》中直接间接受益。最初,渔民们白天打渔,晚上参加“印象”的演出。十年表演下来,有父亲将演“印象”的机会传承给儿子,也有演“印象”而结识、相恋的男女。
这才是让王潮歌觉得最自豪的地方,“我一想到自己不仅有能力进行艺术创作,还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时,就会觉得这太厉害了。‘我使很多人命运发生逆转’—这就是我的勋章。”
张艺谋、樊跃和王潮歌
虽然一直被视作将艺术与商业成功融合的典范,但王潮歌仍然承认,她和投资人之间的沟通还是有障碍的,“我经常跟他们讲,虽然咱们说的都是中国话,但语系和表达方法都不一样,说穿了,我们就不是一类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的价值观趋同,目标是一致的,所以遇到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各退半步。”
对于底限的问题,王潮歌也有清楚的认知,“我不认为底限是不可调的,就像我不认为一件事有绝对的对错,因为变数太大,时间、空间都在变化,底限也要随之调整。比如我们父辈的时代,谈恋爱是不能上床的,一定留在初夜跟唯一的丈夫。但到今天这底限已经不存在,现在的理论是,要多尝试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我觉得在艺术与资本互探的阶段,两边都不应该存在不可颠覆的底限。”
也因为投资者对文化产业抱有了更宽容的态度,让王潮歌愿意和他们一起去探索属于印象公司的特有模式。对她来讲,一处赚钱到处复制的连锁店模式绝不是“印象”的未来,如何把“印象”发展成像百老汇和迪斯尼一样的完整产业链,才是她现在考虑最多的问题。
我跟这个土地上的大部分人一样,不具备成为贵族的条件
尽管功成名就,但王潮歌形容自己仍旧像一个冲锋在前线的战士,每一天都处在随时要面对凶险的战争状态。
“正常人是一天天平静的过,突如其来一个坎儿,但我是相反的,每天一上班开始工作,就是处理一个又一个的危机。”而能够让她长年保持不败战斗力的是坚强的意志,“这是与生俱来的,我常常跟人说,我能熬死你,你信不信?这个熬不是纯体力的,而是长期保持的一种亢奋积极的状态,能够对任何突发状况作出及时有效的反应。我觉得我就像电视摇控器,面对不同的人,经济频道、新闻频道、儿童频道,一秒钟内转换,不需要过渡。”
虽然善变,但在感情上,王潮歌却出人意料地专一,她跟先生徐东,包括工作搭挡樊跃,都在一起二三十年,她很笃定未来会继续一路走到头。究其原因,是因为彼此都在进步,虽然是同样的人,却不断在变化,每天都提供给对方一个崭新的自己。
其实王潮歌最向往的是一种贵族式的生活状态,所谓贵族,并不是以家里是不是有马场或者多少别墅来衡量,而是一种淡定的优雅的心态。
王潮歌
“真正的贵族通常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他不贪婪、不急躁、不焦虑、不奢求,他不会因为身材、长相、出生、工作而生出抱怨,他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特别自信和坦然的状态,是对自己的满意,也是对身边所有人的满意。与人对视时他的目光是纯净和美好的。他还有非常清晰的爱好,不管是收藏、运动还是红酒,而这个爱好让他每天都过得充实和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