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兼画家
马瑟韦尔1915年出生于美国华盛顿,他小时候常常被严重的哮喘所困扰,后来全家搬到加利福尼亚。父亲是一所私立银行的董事长,富裕的家庭为他创造了良好的教育环境。他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哲学专业。在大学期间,马瑟韦尔接触到了现代主义的观念,并且对象征主义的文学作品充满了兴趣,例如詹姆斯· 乔伊斯和埃德加·艾伦·坡的作品。“自动主义”对他也影响深远。“自动主义”是1924年由超现实主义画家和诗人在艺术中为表现无意识的创造力而运用的方法,这显然是受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学说的影响。在这种状态下产生的笔触和形象,虽然在清醒的头脑看来显得不可思议,但却是人类潜意识中精神力量的真实记录, 因而具有先天的艺术意义。挖掘潜意识变成了现代艺术的重点,无论音乐、绘画还是文学都深受其影响。这些先锋的观念和艺术作品奠定了马瑟韦尔艺术创作的理论 基础。
《Collage in Beige and Black》 1944年
和很多欧洲富裕家庭的传统一样,在进一步求学之前,年轻的马瑟韦尔离开美国开始欧洲之旅,追本溯源,感受西方文化的精髓。他越来越希望成为一 名画家,但是在二战的背景下,他的父亲希望儿子可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不是当一个四处游荡的艺术家。马瑟韦尔回忆道:“父亲希望我可以去哈佛读个博士学位,这样我就可以在大学里教书,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他答应每星期给我50美金的生活费。”马瑟韦尔不是一个叛逆的年轻人,何况哈佛有世界上最棒的哲学学院,而且绘画和哲学并不矛盾,甚至是一体的。完成博士论文后,马瑟韦尔渴望把理论变为实践,画出一些成功的作品。1940年他搬到了纽约,结识了许多超现实和抽象派画家,开始进行自动主义绘画的试验创作。1944年,著名的佩吉·古根海姆画廊在新展“这个世纪的艺术”中选中了马瑟韦尔的三件作品。同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也开始收藏他的作品。20世纪40年代中期,他一跃成为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代言人。
马瑟韦尔最著名的作品是《西班牙共和国挽歌》系列,大气的黑色符号绝对可以触动到观者的内心深处。在巨大的白色背景上他用黑色矩形和圆形间隔、 交错,类似计算机代码的“010101”布满了整个画面。黑色的块面上流露出潇洒的笔触,充满了感性的表现,与中国书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显示出自动绘画的风格特质。几何化的墨块结构,具有一种纪念碑式的沉稳厚重之感,体现了马瑟韦尔对西班牙内战的缅怀与感悟。他曾说:“其实画面中的符号是西班牙斗牛的睾丸。”也许就像毕加索最爱画的西班牙斗牛一样,这就是对力量最恰当的暗示。另外几个著名的系列如《非洲的套房》和《阿尔塔米拉悲歌》,马瑟韦尔尽可能保留 创作中的偶然性,灵活的笔法令人产生自由的联想。他还利用香烟的包装纸和标签等材料进行拼贴创作。
虽然马瑟韦尔和他的朋友们强调“自动主义”在画面中的作用,但是在作画过程中,他的理性力量总是可以掌控全局,有意识地保留绘画中随机产生的偶然性。他试图在自由表达和保持一定的画面构图之间做出协调。绘画的美感自古以来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艺术家在画布上只是无意识的情感宣泄,绝对达不到美学的高度。虽然后来很多人模仿波洛克和马瑟韦尔这代画家的风格,但是,拥有如此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的作品少之又少,艺术节奏的精华依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