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蔡志松于199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之后于该系任教十年。现为自由艺术家的他,曾一度工作、生活于北京。但是因为北京的雾霾、交通以及政策的问题,让蔡志松有了离开的想法。蔡志松说道:“我被通知哪天必须搬,到时候停水停电,不搬也得搬。我是做雕塑的,雕塑作品搬起来很麻烦,一动百八十万就没了。我几年前就想离开北京了,就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做选择,最后我中意的就是苏州和杭州。”
最终,蔡志松来到了苏州,在蔡志松眼里,这也是一种缘分:“以前我就梦想有一天在苏杭生活,我的首选是杭州景区,但是有些原因没有去成。而杭州除了景区之外,其他地方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很巧的是,苏州这边还挺欢迎我,所以我就直接把工作室从北京迁过来了。2018年冬天,我的工作室开始装修,3月份就开始用了,到5月份我就开始在新的工作室创作了。”
蔡志松很欣赏苏州这座城市,认为它时至今日还是保有传统的人文,有传承,有脉络,有时间的积淀。于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蔡志松开始酝酿最新的创作,这个系列的主角就是腊梅。
蔡志松解释道:“腊梅系列在我创作中属于第四个系列中最新的一个系列作品,这里面有梅花鹿、丹顶鹤、孔雀,现在多出一个植物—腊梅。”蔡志松表示腊梅是很有喻意的,在创作过程中他所要传达的思想也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可。
蔡志松接着说:“好多人看到腊梅之后也会得到一些启发,这种启发肯定是正能量的,而且不是教导式的启发,所谓奋斗、成功,经历苦难,然后就得到美好、快乐、甘甜,并不是那样的,腊梅的特点是不重复其他同类的举止。好多人就是重复别人的人生,到点必须考学,到点必须结婚、生小孩……而且必须要这样或者那样,都要付出一定的努力,认为自己努力了之后就会成功。努力的人千千万万,成功的人凤毛麟角,为什么?里面有很深的道理,不仅是你使劲下功夫就会成功,也需要智慧。你下了功夫,有智慧,付出了,但是你也未必成功,还有因缘,往深了说是因果关系。决定事物发展的是因果关系,而不是逻辑关系。我们看事物往往看错了,往往用逻辑关系来分析过去,总结过去,展望未来,规划未来。如果那样,世界没有痛苦,所有的事情全部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蔡志松的腊梅系列中的第一件作品《绽》诞生了,也是蔡志松与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品牌苏格登合作的第一件作品。在了解了苏格登的背景后,蔡志松觉得它的特点与自己的创造理念比较符合,而且一开始双方的合作很简单,只是创作一件艺术品。蔡志松认为:“作为一个酒类品牌,能够对艺术这么重视,给艺术家一个创作的机会,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因为雕塑创作是需要成本的,也需要各界支持,现在各界支持雕塑也不是特别偶然的现象,但是能够倾力支持,又给予充分的时间,我觉得这个合作也必须开始了。”
蔡志松认为:“‘绽’这个字就有好多含义。这一个字就包含方方面面,它是一个动词,能感觉到好多个时间段,从积累到逐渐增加,增加到一定程度,到最后的释放,是一个时间穿越,而且每个场景都有,落在一起,最后用一个‘绽’字来体现。其实艺术创作也是这样的过程。”
为了完成这件作品,蔡志松特意买了两支腊梅放在工作室里。得益于现代科技的发展,艺术的创作上也有了科技的进步,通过3D打印技术,能够更好地进行整件雕塑的塑型,能够全方位地进行审视和修改。蔡志松表示:“我会对腊梅枝条进行扫描,扫描之后把数据输到电脑里,再截取每一段,在电脑里面重新拼,拼自己想要的造型,打印出来之后再进行修改。修改后有的时候我会再扫一遍,再重新打印一遍。”
有了高科技的辅助,可以让蔡志松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创作。为了完成腊梅系列,蔡志松选遍了苏州周边、太湖边上、几个园林中的各种腊梅,并且对这些选中的素材都进行了扫描。“那时候我才体会到原来南方的冬天也那么冷,我穿的棉皮鞋、毛袜、秋裤,再加毛毛运动裤依然觉得冷。寻找素材的整个过程,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不管选择什么样的创作方式,都要付出时间,否则就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一个好的创作,永远回避不了时间。”在这一点上,蔡志松和苏格登有着出奇一致的理念。苏格登在酿制威士忌的时候,也是不计时间成本的,对酿造的每一个过程都很重视,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保证最后成品的质量。相同的理念,也让《绽》这件作品拥有了双方都认可的表现。
很多人很好奇,蔡志松在创作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习惯,比如是否会一边听音乐一边创作。蔡志松说:“我在工作室创作的时候是不听音乐的。我知道有一些艺术家,包括在美院的时候有些学生很爱听音乐。我在教课的时候就严禁他们听音乐的,因为听完之后心就散了。音乐会让你感觉到抒情和浪漫,但是真正的艺术创作是需要聚精会神的。但是我在创作中,有时候可能兴致来了,会喝点酒,微醺的状态可能是我需要的。”
除了腊梅之外,还有很多中国传统意象出现在其中,比如太湖石。之所以选择太湖石,蔡志松解释道:“太湖石是有地域特色的意象,苏州到处都是太湖石。而且在形式上苏州的传统也是这样的,植物边上都要配一块石头。在艺术创作角度来讲,石头放上去也是美的,它俩挺搭,从内涵到各个方面都很搭。”除了太湖石之外,还有很多飞禽的形象,这种搭配在古代的画作中经常可以见到,植物或者石头上,落一只鸟,这也是中国传统人文所欣赏的意境。
蔡志松的腊梅系列最终会有大致七件作品,并且打算今年在苏州的工作室进行腊梅系列的个展。今年年初的疫情,打乱了太多人的计划。蔡志松认为,这段闭关的时间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充足的时间才能够保证每一件作品都拥有极佳的艺术表现。在2020年的春天,蔡志松在苏州的工作室,伴随着自己的腊梅系列,正在慢慢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