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区的兄弟俩
毫无疑问,提斯是美国当今一个很有实力的家族。不过,和阿斯特家族、范德比尔特家族相比,这个家族可能没法追溯到200年前。实际上,这是一个关于布鲁克林区两兄弟的发家史,两人从一个小客栈的生意起家,在二战后美国经济腾飞阶段写下美妙的商业神话。劳伦斯和鲍勃的创业史颇具传奇色彩。劳伦斯出生于1923年,比鲍勃大三岁。兄弟俩的父母是来自前苏联的移民。作为纽约布鲁克林的中产阶级家庭,父母一直都努力工作,为兄弟俩做出了好的表率。
Loews Hotels
23岁那年,劳伦斯从纽约大学和沃顿商学院毕业,开始人生第一次投资—Laurelin-the-Pines,当时它只是一个小客栈。用从父母那里借来的125000美元,劳伦斯买下这个小酒店开始经营。两年后,鲍勃从密歇根大学毕业,加入了哥哥的生意。Laurel-in-the-Pines的情况越来越好,这为兄弟俩提供了充裕的资金,他们开始不断地投资酒店。最初两人在新泽西州和纽约购买酒店,之后又买下佛罗里达州的A mericana Hotel。上世纪70年代,他们把Americana Hotel出售给喜来登集团,收获颇丰。之后,他们又买下了很多大型酒店。
当然,仅凭一系列酒店,很难说自己是一个多元化的商业帝国。兄弟俩打算建立一个王国,王国上的珠宝就是洛伊斯公司。最初,洛伊斯公司是MGM电影集团旗下的影院连锁。因为1959年的反托拉斯法规定,电影制作公司必须出售旗下的影院资产,这让兄弟俩以合适的价格买到了洛伊斯影院连锁。不过,提斯兄弟对电影行业没什么兴趣,他们只是看重那些影院所在的地理位置。到1985年,他们陆续出售了手里的影院,但保留了洛伊斯公司的名称,并将之改组为一个控股公司,旗下包括烟草业、保险业和近海探井行业。
如今看来,洛伊斯公司旗下曾拥有的几个子公司之间毫无关联,Lorillard是烟草公司,CNA是金融、保险公司,LoewsHotels是北美的奢华度假村连锁,CBS则是广播电视公司。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当提斯兄弟收购它们的时候,都是这些公司市值被严重低估的时候;而在提斯家族进行运作后,这些公司的价值都成倍增长,令人惊讶。
劳伦斯和鲍勃兄弟之所以能合作得天衣无缝,和两人迥异的性格也有关系,他们很了解对方的长处。鲍勃曾这样总结说:“劳伦斯特别擅长金融手段的运作,包括兼并和收购。而我则擅长销售。”所以,一方面劳伦斯可以放心大胆地收购他认为有价值的公司,另一方面,鲍勃可以很好地管理公司,使之扭亏为盈。劳伦斯个子不高,有点谢顶,充满活力,脾气比较大。跟同事和下属在一起,他可能给人很粗暴的感觉。他不能忍受长时间会议,也从不记录便条。著名投资人Nancy Peretsman是提斯家族的好朋友。他说:“和劳伦斯交谈,你必须很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如果他觉得你在胡说八道,就会粗暴地打断你的话。”在商业领域,劳伦斯是一个直面挑战的人。一旦他看上了某个公司,就会用尽办法来获得它。1974年,当罗伊斯公司收购CNA的时候,CNA的管理层并不愿意出售该公司,而在保险行业,收购一个充满敌意的公司也是闻所未闻的。当时,洛伊斯公司的律师马丁·立顿试图阻止劳伦斯,而劳伦斯的回答是:“你还想不想继续做我的律师?”
1995年,劳伦斯表现出了他与众不同的眼光—收购了Canary Wharf集团25%的股份,这是一家位于伦敦的大型商业中心,之前一直由Reichmann家族持有。但Reichmann家族在年景不好时出售了这个商业中心,随后由银行接管。当时Canary Wharf运营得很糟糕,大部分投资机构根本就不考虑要收购它。但劳伦斯意识到这将是个不错的买卖:光是头一年获得的租金收入,就将远远超过他最初投资的1.64亿美元。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通过房租收入出售股权等,洛伊斯公司获利达7.5亿美元,最后劳伦斯把它完全脱手给另一个投资人。劳伦斯最著名的收购行动是他在1985年购买CBS广播公司。后来他担任公司CEO,这是他完成的投资项目中为数不多的情况—买下CBS后,他还全身心地投入这个公司的运营工作。最开始,劳伦斯还是用老办法:减少开支,出售一些不必要的资产。但是在他之前,很少有人在广播公司进行这样的改革。于是,《纽约时报》和《时代周刊》纷纷发文谴责劳伦斯的改革方案。“60 Minutes'”的主持人安迪·鲁尼称之为灾难性的。但劳伦斯不理会那些非议,坚持自己的改革方案。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没过多久,其他诸如ABC和NBS等美国主要广播公司也相继走上削减成本的道路。到了1995年,劳伦斯将CBS出售给Westinghouse时,获利11亿美元。
当劳伦斯全权负责CBS运营的时候,詹姆斯加入到洛伊斯公司工作。尽管劳伦斯没有正式宣布詹姆斯的职务,但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公司的主心骨。正是在此期间,詹姆斯完成了他在洛伊斯公司的首次重大举措。在上世纪80年代晚期,他开始在近海深井方面进行投资。1995年,劳伦斯出售了CBS,重回洛伊斯公司。当然,他并不打算从儿子手里收回大权。通常,一些家族企业会遇到这种情况,年长的一代在权力交给下一代后,仍然不愿意让他们放胆去做,而是不断干预;另一方面,下一代却觉得父辈们应该离开。这种矛盾往往会给公司发展带来不利影响,也会影响家庭成员的关系。在提斯家族内则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尽管劳伦斯依然每天都去公司,却绝对不干涉儿子和侄子们的商业决定。
不过如今,詹姆斯全权负责的洛伊斯公司并非一帆风顺。他所遇到的最大的烦恼,就是旗下的CNA公司。洛伊斯公司掌握着CNA公司大部分股份,而洛伊斯公司收入的60%也来自于它。但近年来,CNA的股价则一直停滞不前。眼下,对于詹姆斯来说,首当其冲就是要解决CNA公司的问题。但是,也许这未必是整个集团的核心问题—对于洛伊斯公司来说,原有的经营理念和模式也许应该进行调整,才能顺应时代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