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手工的艺术
虽然从事缝制工作几十年,但是时至今日,希尔薇依然觉得手工缝纫是非常难驾驭的。比如在皮具上打针眼,这一最基本的工艺,不仅要注意针眼的大小、位置和距离,还要当心针眼的方向,不然缝制出来的皮具就会凹凸不平。至于缝线的时候,面对每一种皮质,所要掌握的力度又有不同,蜥蜴皮柔软脆弱,要轻一点,而鳄鱼皮足够坚硬,就需要加大力度,否则针脚就会显得七上八下,这张皮也就废了。
希尔薇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拿到鳄鱼皮时的情形。皮面上细致的纹理深深地吸引了她,但是因为紧张,手心不停出汗,汗液会使针打滑、线变色,对皮革也有损伤。她只能拿着婴儿使用的爽身粉保持手的干燥。希尔薇大概用了好几个月的婴儿爽身粉,才能比较流畅地控制手工和心理。如今,她缝制表带的时候只是一副平静如水的专注,好像在时间之外。
皮质裁切
不得不承认,法国人对于手工的坚持十分执着。在日新月异的今天,虽然机器几乎可以代替一切工种,但是他们仍然在坚持纯粹的手工制作。通常我们都以为这是浪漫国度的特有格调,但是希尔薇说并不全然如此。她说:“一条手工缝制的鳄鱼皮表带,即便经年累月之后皮质损坏,皮面一块块脱落,手工缝制的线也不曾改变它的样子,这才是手工制作更重要的意义。”
希尔薇有个六岁的小女儿,现在经常在家里拿着小皮块玩耍。希尔薇有时候会教她缝纫,她希望手工缝制工艺能够继续传承下去。时至今日,传承这件事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但希尔薇觉得,即便这个世界一直在改变,有些东西还是能够维持不变。无论是手中的皮革还是一针一线的专注,对于希尔薇来说都是她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她补充道:“即便未来我退休了,我还是会在家里继续制作皮具,因为这早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在当下这个世界,人们好像永远都在追逐时间,希尔薇却努力让时间沉淀下来。法国人懂得时间的真谛,所以三十年来,从学徒到手工艺大师,从来没有人催促过希尔薇,因为他们知道,时间最终都会呈现在希尔薇的皮具作品中,那些一丝不苟的针脚、齐整平滑的缝线,还有温润柔和的皮质,都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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