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国内的大部分时候,严彬都住在“白宫酒店”旁的一幢别墅里,那里有单独的庭院和护拦,就算会员也不能进入。
华彬庄园其实是严彬一个无心插柳的意外成果,十多年前,他带着红牛进入中国市场以后,想要为员工做一个培训基地,1998年他在京郊的南口农场选了这样一片地,这里是北京五大风沙口之一的上风口,流传着“晴天一片沙,有风地搬家”的说法,每年从此处刮进北京市区的沙尘达数十万吨。一些商界的朋友对严彬选择这样恶劣的地理环境难以理解,但他坦言是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想要改善这里的生态环境,遏制日益逼近京城的沙尘。”凭借着超人的胆略和坚忍不拔的毅力,严彬与肆虐的风沙进行了十余年的抗争,6000亩的土地上被陆续种下了300万棵树,庄园也在种树过程中,一点点地形成现在集体育、旅游、休闲为一体的综合社区的形貌。
由华彬庄园的建成,多少也可以窥见严彬逆流而上的行事作风,同样建设于1998年的华彬大厦亦是如此,它原是北京的一个“胡子工程”,“当初我们请了一个商业银行的行长,跟他说我们从法院方面把它买下来了,现在想建完它,想跟银行贷款,这个行长说,这个楼在长安街旁立了12年,谁能把它建起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后来到我们开业的时候再请他,他没来,可能是很不好意思。”
做没有人能做成的事,对严彬是一个挑战,而他享受的也正是这个挑战的过程,“就像枪响了战士要上战场一样,当时在工地上,23层楼,我一天能上来20次,检查每一层,看为什么出问题。”而今,华彬大厦已成为长安街上的标识性建筑。
在商界,严彬最让人称道的是他的市场敏锐度。1997年,亚洲爆发金融危机的前半年,他就将资产变现全部调回了中国,“这点可以不惭愧地说,很多人都佩服我,其他企业都是拿美金投资,而且当时国家币值贬值快近两倍了,我反而是在赚钱,泰国的金融界提起这一点,都冲我伸大拇哥。泰国华人也好,泰国企业也好,都没有这种敏锐度。”
严彬没有读过什么书,对此他从不避讳,他会坦率地跟叫他严博士的人讲,他的博士称号其实只是美国政府给的荣誉而已。但严彬好学肯钻研,“市场敏感书里是没有的,关键在于你是不是很冷静地去看待市场,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市场是第一位的。你不会做市场,看不到自己的消费人群,找不出自己的市场空间,什么都是假的。敏感度还是要靠悟性的,我每天晚睡早起,看很多报纸,中文的、英文的,动脑筋去琢磨。做每一件事,力不到不为才,还要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
严彬1954年出生在山东,1970年初中毕业,作为那个年代必须要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他来到了河南的林县插队。那是与山西交界的一个极贫困的地区,他干了整整一年只得了92元钱,每天吃的是红薯,就没见过几次白面。
因为太害怕穷困,严彬选择去泰国寻求生路。初到异乡,他过的是身上没钱没有饭吃的日子,只能靠卖血维生。后来,严彬终于找到了一份学徒的工作,打工期间,他手快、眼快、特别勤奋又有眼力见儿,别的学徒睡到8点钟才起床,而他5点钟就起来到院子里打扫卫生,做好一天的准备工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严彬就被老板任命为经理。
很多年后,严彬受邀去剑桥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主题做演讲,回忆起在泰国最初的那段打工日子,严彬印象最深的却是他偶然听到老板娘的一句抱怨:“北方佬吃得真多。”他把这句话记在心中,从此以后每顿只吃一碗饭,然后自己拿工资去买米,煮熟后用酱油拌着吃。
度过了在泰国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严彬一步步从做租保到做竹筒罐头出口,再到做国际贸易创业华彬集团,他开始慢慢有了自己的积累,但真正的第一桶金还是来自于1989年的房地产市场—他买下了位于曼谷市中心素坤逸路6巷的一幢26层的高楼,即现在的华彬大厦,这里租住着约300家公司,包括华彬国际集团有限公司的主体办事机构,大厦顶层(26层)设有总裁办公室,但严彬本人却很少在泰国出现。
低调是商界人士对严彬一致的评价与认知,即使创出了“红牛”饮料这样大的品牌,他也没有任何招摇之事,别说什么花边新闻,就连公司的大动作都少见报道。在泰国侨界,像严彬这样谨慎、低调的华商并不多见。提到严彬,华侨圈里的人一般要三思后才明白此人是何许人也,然后直接与“红牛”饮料联系起来;而泰国人只有在提到“红牛”饮料时,才会恍然大悟严彬是谁。
但就是这样一个低调的人,却与泰国上层人士联系紧密,他与数任泰国前总理,如川·立派、他信都有不错的交情,还担任过泰王国上议院议长特别经济顾问,在中泰两国领导人的会面场合上,也多次看到严彬陪同的身影。
充当着民间大使角色的严彬,通过自己的斡旋,达成了中泰在钾矿、橡胶、钢铁等资源上的合作,为促进中泰两国及东盟区域经济的合作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