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哲
雕塑家
1983年出生于北京
2005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
中国雕塑协会会员
自由艺术家
现于中国北京生活及创作
艺术家要有一意孤行的勇气
任哲将工作室从热闹的798搬至太阳宫休闲公园外一个更清静、更空旷的大院内,并将其设计成一个密闭空间,在里边摆放了许多中国古代的兵俑、神兽以及古希腊的人体雕塑。他的办公桌上放着赵孟頫的字贴,墙上则贴满了创作草图以及灵感迸发时随手写下的古诗词,字体端秀而骨架劲挺,与其雕塑作品一脉相承。
练习书法是任哲在成年后又拣拾回来的一项业余消遣。童年时代,任哲曾经在爷爷奶奶生活的地方读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四书五经和练习书法是私塾的必学之课,这对于年纪小小的任哲来讲,完全是一种逼迫。
在教育压抑的同时,任哲却从另一方面收获了自由—捏泥。幼时,任哲最大的爱好就是捏泥巴。无论是去寺庙还是公园,任哲总会绕着那些雕塑转圈,仔细打量,常常要家长反复催促才肯离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性使然吧。
在任哲15岁那年,这个成绩极优异的孩子,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有勇气的一个决定—转专业。
“我就读的是一所重点中学。当时我跟老师和家长说要我想去学艺术时,他们都很震惊。在他们的眼里,按部就班地读下去,我可以拥有更好的前程。在那个阶段,我面临着很大阻力。一边是周边人的反对意见,一边是对未知未来的兴奋和恐惧。但我内心一直有个坚定的声音敦促我实现梦想,最终也是因此才能突破重重障碍,与艺术结缘。”
就这样,顶着极大的压力,任哲考入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附中。三年后,半路出家的任哲带着优异的成绩单进入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大学毕业后的任哲,再一次迎来了人生的重大选择:留校还是去体制外。
优异的学习成绩使任哲备受重视,学校曾多次表示希望他能留校工作,但此时的任哲已经不再是那个15岁的青少年,他几乎没有犹豫过,就选择了“像个艺术家一样,大胆去追求体制外不稳定的生活”。
由此可见,任哲是个喜欢跟自己较劲的人。每次面临选择时,他总是会选最难走的那条路。生活如此,创作亦然。
他常常在一件作品快完工时,发现自己的想法又生出了细微的变化,这时候是将整个泥塑推翻重来,还是继续?没有犹豫,任哲永远都是选择重来,“艺术追求完美,过程远比结果重要。很多人习惯固守,但艺术家必须一意孤行。一意孤行需要判断力也需要勇气,前者是经验的智慧,后者是一名优秀艺术家的属性。勇气的最佳体现就是不断超越自我,人最大的障碍就是我们自己,我们不该去横向比较,而是要纵向比较。今天的你,有没有比昨天进步一些?”
虽然任哲也认同艺术品的商业属性,但他觉得这不是艺术家该考虑的问题,“人们常说艺术家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似乎包含着一种 ‘艺术太自我’的批判味道,但我不得不说,创作就是关注自己的内心。艺术家不是商人,在关注市场方面,商人比艺术家专业得多。同理,很多职业也很难单纯、自我地创作,而艺术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份纯粹表现出来。我一直想找回童年的感觉,小时候捏的那些泥巴,又激情又别致,可那些能卖吗?不能,它是纯粹的快乐。一旦艺术家把创作想像成了商品,或者把创作变成了生存的技能,它就不再纯粹。艺术身上那种吸引人的属性也就因此消失。一个艺术品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它就是一个工艺品。在任哲看来,艺术如人。在人和人交往的过程中,任何长久的关系都不是因为其中一方长得多漂亮、多么富有才在一起,而是因为磁场相符,艺术也是这样。一件艺术作品能让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从而在情感上将藏家与艺术作品相对接,这才是藏家为什么要拥有某件艺术品的本源。“做艺术如做人。既然我们不可能迎合所有人,那就放手做好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就会围绕在你身边。”
静默是一种能量
对任哲来说,形成现在的创作风格是经历过艰难探索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任哲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至深,大学里所接受的艺术培训也多是从西方流传过来的。直到大三那一年,任哲去平遥写生时在双林寺住了二十多天,每天去临摹寺内两千多尊、迄今已有1400年历史的彩绘泥塑。那段日子对任哲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天王殿廊檐下的四大金刚,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
就在那时,任哲开悟了,他从彩绘泥塑中感受到中国传统雕塑的精髓,“它们沉静的外表让人感到力量和气魄。东方人讲究的‘精气神’,其实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力量。历史特点造就了东方人内敛、含蓄的性格,由于不崇尚血腥和杀戮,所以东方人的力量感更多的是从静中彰显。”
从平遥回来之后,任哲开始沉下心来学习和感受东方美。儿时的记忆呼之欲出,他不仅找回了在私塾读过的古籍,又开始重操旧业—练习书法。“书法最能代表东方古韵,古代讲‘字如其人’。由字,我们可以看到美学结构以及笔触轻重,也能看到一个人的品性。东方文化重意不重形,所以更多反映出的是一种气韵。我的作品中就融合了很多书法艺术的神韵。”
就这样,多年的西化教育在遇到东方古典时发生了强烈的碰撞,像爆破时的炸药,在任哲面前炸开了一道门。从那之后,任哲对所谓的东西文化交融,也有了新的认知:东西方文化并不矛盾。因为,美学的根本是要回归于人,而人性中的善良与真诚,才是美学最基本的诉求。民族性、地域性、地位身份和技法的表达,都是为了达到终点而要经过的驻足地。好的作品可以突破国界、地域和民族性,让人产生共鸣,而这也是任哲对自己作品的最终定位。
未来很长 说现在太早
在任哲看来,很多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中西文化的平衡点。虽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但并不意味着终点,“未来的路还很长,我需要不断修正和突破。”
任哲创作的雕塑既有东方人深沉内敛的风骨,又有西方雕塑的当代性。夸张的技巧将作品从东西方文化中抽离出来,将人物的情感与气韵纳于其中,自具灵性,成就了人物雕塑作为一种精神容器的存在。
虽然有些当代艺术家用揭露和表现社会的丑陋现实,但任哲却不太能接受这一类的表现形式,“我相信能量的存在。这个世界从不缺反面,因此,在创作时我希望能往正面去引导大家。艺术能提出问题,但它解决不了问题。与其指出错误所在,不如告诉大家怎么样做更好。我相信能量是可以转化的。吸收,融化,转化后的再表达,就是创作。我更愿意做一个能量的传播者,而不是做一个能量的索取者,这是我做人的方向。”
《TARGET目标》杂志对话任哲:
(T:《TARGET目标》杂志,R:任哲)
T:作为美式汽车的代表,凯迪拉克不仅传承着经典的汽车造型,更在外观方面走在行业的前沿,近年来,凯迪拉克在外观上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那以一个雕塑家的眼光看,您是如何评价CT6外观的?
R:雕塑这个门类最核心的元素是重量感、体量感和力量感,凯迪拉克CT6就具备了这样特质,它硬朗,有力量,也很直接。以我创作的角度来看,任何一个优秀的造型都应具备气运身动,胸有成竹的气质。比如我在创作时,如果发现胳膊的感觉不对,会把胳膊部分重新塑造。但当整体都做好后,你会发现,当初重做过的地方依然不协调——这就是一气呵成的重要性。中国画也是同理。画面上的留白和尺寸其实在落笔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所以,在我看来,作品的完整性和流畅性是最重要的。凯迪拉克的车型也一样,它的整体性和从头到尾的统一性是我觉得做得最好的地方。这辆车从远处开过来,整车的线条是聚焦所有注意力的地方,这是跟雕塑最相似的地方。
T:在试驾了凯迪拉克之后,你有什么样感受?
R:我的作品讲究的是反差和矛盾。有时,我会用当代人的视角来讲传统的艺术,有时也会用西方的技法来表达东方的审美。碰撞和交流是艺术的天性,没想到凯迪拉克也带给我了这样一种感觉。从外表来看,凯迪拉克线条硬朗,做派大气,但坐进去以后,细节的处理又让我感到温馨舒适、柔软安全。强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这就是它给我最深刻的感受。
T:从雕塑来讲,您觉得什么是美式风格?
R :美国是一个开放、直接并且包容的国家,这和艺术的性质不谋而合。这样的气质来源于他们的国家精神——超越、探险和一往无前,也是每一位艺术家都应该具备的创作品质。艺术没有界线也没有终点,但艺术需要不断学习和吸纳,在吸收了多元文化后,如何让这些现有资讯变成自己的,是每一位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目标。凯迪拉克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它们不断吸收和融合各种文化,再用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阐释出来。在我看来,凯迪拉克精神的关键词就吸收、创新和永无止境。
雕塑家普遍都执着且有韧劲儿,这些特性也在任哲身上得以一一体现。当下的他正处于创作高峰期,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家和工作室之间。虽然雕塑本身是一件很孤独的事,但享受其中的他并不这样认为。创作时的忘我境界,反而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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